第(2/3)页 “哈哈,你还害羞上了?看来你是真的属意吴王啊!” 她毕竟是过来人了,见徐妙云这般小女儿姿态,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,越发调笑道, “跟娘说说,你是什么时候芳心暗许的?” “是不是上回娘娘召你进宫的时候?还是他送你朱砂手串的时候?我说呢,你怎么一直捧着这手串当个宝贝,先前辉祖要碰,还被你吼了一顿,啧啧……原来如此啊!” 徐妙云:“!!!” “我……我不跟你扯了!” 她哪里受得了母亲这样开她玩笑?此刻耳垂都红的发烫了。 猛地一跺脚,徐妙云转身逃也似的跑开了。 见女儿害羞的逃跑,谢氏乐得合不拢嘴。 “这是一桩好婚事。” 徐达笑道, “我携大功回来,必为陛下所拉拢,与皇家联姻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。” “这事儿,妙就妙在丫头对吴王还真有几分意思,咱们这种所谓的名门,姑娘的婚姻大事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,甚至都由不得咱们这些父母做主,所以啊……多数都不太幸福。” “她既然能和吴王两情相悦,那自然是一桩美事。我最大的心愿,也是她能够幸福。” 一番话语,道出了徐达深沉的父爱。 对于这个闺女,他是真的疼爱。也正因此,今天若非朱橘站出来,就朱棣那番态度,他就是拼死也要把这桩婚事辞掉,最起码……得换个王爷! “嗯,丫头有福气。” 谢氏也是笑了起来。 当父母的,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个幸福的未来呢? 就眼下来说,一来他们互相看对眼,另一个,吴王又是最受宠的亲王,地位在诸王之上。 怎么看,这都是最好的结果! 夫妻俩许久未见,正聊着,却听家仆来报: “老爷,门外有几位熟客求见。” 徐达微微颔首,随口道: “这才回来第一天,屁股都还没坐热呢,就有人来拜访了啊?” “是谁?” 家仆禀告道: “有好几位,有跟随老爷打仗的廖将军、朱将军,还有京城的吴将军、周将军、胡大人……” 徐达神色一凛,坐直了身子。 “胡大人?哪个胡大人?” 他眯起了眼睛,问道, “中书省的胡惟庸?” 家仆点了点头。 “对,是他。” 唰! 徐达的目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,方才的酒劲此刻已然是消弭殆尽。 “的确都是熟客,喊他们进来坐吧,我去给他们沏茶。” 谢氏站起身来,道, “客人还是要招待,不然人家背后要说你徐达立了大功,趾高气扬了。” 然而,她正欲离开,却是被徐达猛地叫住! “慢!” 他沉声道, “来者不善,善者不来。” “现在这个节骨眼上,他们想干什么,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……呵呵。” 徐达朝着家仆吩咐道: “你去回话,就说我今天在宫中喝酒,喝得烂醉如泥,恐无法见客,叫他们回去吧,改天再一起喝茶品茗。” “要是明天还有人来,就说我酒喝多了,背疽犯了,疼痛难耐,需要静养。” “态度强硬一点,不许放一个人进来,谁要是进了徐府的大门,我不问别人,专门问你的罪!” “明白了没有?” 家仆心神一震。 “这……是,老爷。” “奴婢这就去回话。” 他拱了拱手,应声而退。 这番操作,倒是让谢氏有些疑惑。 “天德,你这是……” 徐达摆了摆手。 “朝廷有大事,陛下可能要动一些人,这种时候,我绝对不能掺和,哪怕只是和他们喝一顿茶什么都不说,都有可能引起陛下的猜疑。” 他轻声道, “咱们徐家被我经营到现在,不容易,这大好局面,可不能出点瑕疵。” 谢氏闻言,点了点头,但疑惑却是不减。 “你现在立了大功,怎么反倒比以前更谨慎了?” 她嘀咕道, “都有点不像你了。” 在印象里,丈夫一直都是大老粗的形象,大大咧咧,不拘小节。 现在,却有几分心细如发的味道了…… “呵呵,越是功高,就越是要谨小慎微啊……” 徐达淡笑道, “别看咱眼下风光无限,陛下若真起了猜疑,咱被拿下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儿。” “带兵的时候,只管打仗就可以了,但回来就得考虑很多,真正能让咱一直风光的,不是别的,是圣眷,是陛下的信任。” “这道信任不出现裂缝,那咱才能一直风光下去。” 谢氏默然,点了点头。 “你们男人真难,要想这么多……” 她感慨道, “还是我们女人好,只要管好家里的事情就行了。” 徐达咧嘴一笑。 “那你得跟对男人才行,跟的男人不对,冷不丁就受连累脑袋搬家了。” 他闭上了眼睛,嘿然道, “既然知道你男人辛苦,还不过来给我捶捶腿?这一路骑马骑的,都快把我颠死了!” …… 徐府门外。 “什么?醉酒?” “大将军的酒量,再怎么喝也不至于不省人事吧?我们进去瞧瞧他!” “是啊,我们进去等会儿也行,等他酒醒再说嘛!登门拜访,这点耐心我们还是有的!” 几个勋贵听到门房的话,皆是不满。 他们可是带着目的来的,一定要见到徐达本人! “几位大人,不是小的不肯通融,实在是府里规矩森严,不容小的乱来啊。” 门房苦着脸拱手道, “府里的事,都是大小姐在管,大小姐说不见客,那老爷肯定是需要好好休息,不能接见。” “小的要是坏了规矩,大小姐非得把小的抽筋扒皮不可!上回有个奴婢犯了事,大小姐差点把他打成了残疾!所以……还请诸位老爷见谅。” “等老爷清醒过来,小的一定向老爷禀报!” 他没别的办法,只能把锅推到徐妙云的身上。 不过,家里的事,很多确实也是徐妙云在管,徐府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,六七成都是她的功劳,所以这一推锅……也不算离谱。 “大小姐?妙云那丫头这么凶?” 廖永忠皱眉道, “我们几个可都是她的叔伯,她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?” “我们可都是带着礼物来的,连一杯茶都不让我们喝?” 几人心中皆是有些不快。 他们的事情,很紧急啊! 胡惟庸抚了抚须,蹙着眉一言不发。 “这……大小姐的脾气诸位可能也知道,她定的规矩,小的是绝不敢违背的。” 门房连连拱手,赔笑道, “还是请几位老爷改日再来吧。” 朱亮祖还欲再说,却听胡惟庸道: “算了,既然醉酒,咱们也等不好。” “一顿酒,明天肯定醒了,咱们明天早点再来也就是了。” “走吧,咱先回去合计合计。” 说罢,他便转身上了马车。 廖永忠、朱亮祖以及周德兴、吴良几人闻言,也只能作罢,朝着门房打了个手势,亦是跟着上了马车。 “诸位老爷,慢走啊!” 门房挥了挥手,望着马车远去,方才松了一口气。 今天算是打发过去了,明天恐怕更难!他得好好想想用什么法子把他们给打发走。 当个门房,也不容易啊! …… 马车上。 “现在怎么办?” 朱亮祖沉声道, “大将军这里的门路暂时走不通,咱们也得想想别的法子!” “老陆这会儿还关在死牢里呢!咱们上了那么多求情的折子,竟然全都石沉大海,陛下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!” “难道,陛下真就一点情面都不讲,非要把昔日的老兄弟置于死地不成?老陆那点罪过,说大也大,说小也小,不至于此吧!” 廖永忠闻言,却是嗤笑一声。 “老兄弟?谁跟你老兄弟!” 他不忿道, “现在人家是君,咱是臣!在他手底下凭本事讨点生活罢了!” “现在他能因为这点事情把老陆弄死,将来把咱们弄死,也不就是顺手的事儿?岂不闻——飞鸟尽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?” “现在仗打完了,咱不是将军了,都是走狗了!到时候,说不定都是锅里的狗肉!” 众人:“!!!” “永忠,你胡说什么!” 吴良捂住了廖永忠的嘴,低声呵斥道, “你不要命了?这种话都敢说?” “万一被人听了去,你的脑袋也得搬家!” 然而,廖永忠被这么一捂,神情却越发桀骜。 “松开!” 他挣脱开吴良的手,冷笑道, “本来就是这么个事儿!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!” “你们这么惧怕作甚?咱有现在的身份地位,那都是自己血海里挣出来的,又不是他朱皇帝施舍的!心里有不平,我就是要说!” “你不说,我不说,咱们就是一盘肉!要是大家拧成一股绳,那皇帝也得掂量掂量!” “亮祖,你说,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 朱亮祖微微颔首。 “永忠话糙理不糙,不管老陆犯了什么罪,哪怕只是滔天的大罪,咱们也必须尽力去保他!决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被杀了!” 他沉声道, “今天他被杀,咱们默不作声,那将来咱万一犯了事要被杀,那也就没人来保咱!” “眼下保住他,就是保住将来的我们!永忠说得对,咱得拧成一股绳!咱们辛辛苦苦拼出来的荣华富贵,可不能那么轻易就被捏碎了!咱们淮西人,必须要团结!” 一番话语,令车厢沉默。 但几个武将,皆是点了点头。 显然,他们都认同朱亮祖的话语——保陆仲亨,就是保将来的自己! 淮西互保,荣华富贵才牢靠! “胡大哥,一直没听你说话,你怎么说?” 周德兴看向久未发言的胡惟庸,道, “论智谋,我们这些大老粗就是全加起来,也比不了你一个。” “你得为我们指一条明路啊!” 唰唰。 众人的目光,皆是汇聚到了胡惟庸的身上。 虽然在先前的大朝会上,胡惟庸背刺了一下陆仲亨,惹得大家极其愤怒,但后来他们也都知道了,胡惟庸也是有苦衷的,再加上他出言献策,积极串联北伐勋贵,所以,大伙儿还是认可他的。 一帮大老粗琢磨半天,可能还真不如智囊一句话。 第(2/3)页